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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贴: 中宣部原部长朱厚泽去世 曾撰文探中国路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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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宣部原部长朱厚泽去世 曾撰文探中国路径选择
来源:红网-潇湘晨报 2010年05月11日03:22我来说两句(0)复制链接大中小大中小大中小  中宣部原部长朱厚泽去世

  其在任期间曾提出“宽松、宽容、宽厚”的“三宽政策”

  据《东方早报》报道 5月9日,中宣部原部长朱厚泽家属发出讣告:“朱厚泽因病医治无效,于2010年5月9日0时16分在北京辞世,享年80岁。

  根据其生前遗愿,丧事从简:不开追悼会,不举行遗体告别,遗体火化,骨灰送回家乡安葬。”1986年,在任中宣部部长期间,朱厚泽曾提出“宽松、宽容、宽厚”即“三宽政策”。

  他本人也被称为“三宽部长”

  朱厚泽,1931年1月出生于贵州织金书香门第,革命家庭。1949年3月加入中国共产党并参加革命工作。新中国成立后长期在贵州省工作,并任贵州省委书记。1985年7月从贵州省调任中共中央宣传部部长。是中共十二届候补中央委员、中央委员。

  朱厚泽在任中宣部部长期间提出了著名的“三宽政策”,他本人也被称为“三宽部长”。“三宽政策”的提出是在1986年文化部全国文化厅局长会议上,当时他在发言中说:“文化要发展,各行各业要发展,推而广之,要使一个社会充满生机、充满活力,有一件事情恐怕值得引起我们注意,就是:对不同的意见,不同的看法,与传统的东西有差异的观点,不要急急忙忙做结论;同时,对积极的探索、开拓和创新,要加以支持。”“有篇文章,讲到宽厚、宽容和宽松。三个‘宽’字,提出一个问题,就是:对于跟我们原来的想法不太一致的思想观点,是不是可以采取宽容一点的态度;对待有不同意见的同志,是不是可以宽厚一点;整个空气、环境是不是可以搞得宽松、有弹性一点。”

  2008年撰文探讨中国路径选择

  2008年,在中国改革开放三十周年之际,朱厚泽曾撰文《关于近现代中国路径选择的思考》,他提出,“我们回顾一下这二十多年,我国国民经济和社会生产力有了很大的发展。它是怎么发展起来的呢?简单一句话就叫:解除市场禁锢。”

  在该文中他从五个方面探讨了中国路径选择的逻辑展开,他说现代市场经济,“经历过二十世纪变革的现代市场经济制度,可能是好处较多、害处较少,效率较高、成本较低,刚性较弱、弹性较强,排他性较少、包容性较广,比较易于自我更新的一种社会经济制度,是迄今为止人类已经找到的有效组织社会经济生活的形式、制度、方法的基础。”

  谈到“民主法治国家”,他说:“民主法治的国家制度不是没有缺陷的制度,但是比较各种制度,它比较有弹性,抗冲击,易于进行更新、发展和完善。”

  对于“公民社会”,他的意见是:“社会的治理也要从专政、统治、管治、强制、限制的思路转变过来,实行企业自主、公民自治、国家和各种社会组织合作共治,否则是搞不下去的,我们在这个方面有非常痛苦的教训。”

  对于“科学技术”,他又说:“我们已经进到这样一个时代,要依靠科学、技术的创新来推动整个经济的发展。同时要在人跟自然的关系上求得一个和谐的结果。”

  最后他说“人文精神”,“人最根本的就是人的思维,发展就是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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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吴之如发表于2010-05-11 06:05|

    中宣部原部长朱厚泽去世 曾撰文探中国路径选择
    来源:红网-潇湘晨报 2010年05月11日03:22我来说两句(0)复制链接大中小大中小大中小  中宣部原部长朱厚泽去世

      其在任期间曾提出“宽松、宽容、宽厚”的“三宽政策”

      据《东方早报》报道 5月9日,中宣部原部长朱厚泽家属发出讣告:“朱厚泽因病医治无效,于2010年5月9日0时16分在北京辞世,享年80岁。

      根据其生前遗愿,丧事从简:不开追悼会,不举行遗体告别,遗体火化,骨灰送回家乡安葬。”1986年,在任中宣部部长期间,朱厚泽曾提出“宽松、宽容、宽厚”即“三宽政策”。

      他本人也被称为“三宽部长”

      朱厚泽,1931年1月出生于贵州织金书香门第,革命家庭。1949年3月加入中国共产党并参加革命工作。新中国成立后长期在贵州省工作,并任贵州省委书记。1985年7月从贵州省调任中共中央宣传部部长。是中共十二届候补中央委员、中央委员。

      朱厚泽在任中宣部部长期间提出了著名的“三宽政策”,他本人也被称为“三宽部长”。“三宽政策”的提出是在1986年文化部全国文化厅局长会议上,当时他在发言中说:“文化要发展,各行各业要发展,推而广之,要使一个社会充满生机、充满活力,有一件事情恐怕值得引起我们注意,就是:对不同的意见,不同的看法,与传统的东西有差异的观点,不要急急忙忙做结论;同时,对积极的探索、开拓和创新,要加以支持。”“有篇文章,讲到宽厚、宽容和宽松。三个‘宽’字,提出一个问题,就是:对于跟我们原来的想法不太一致的思想观点,是不是可以采取宽容一点的态度;对待有不同意见的同志,是不是可以宽厚一点;整个空气、环境是不是可以搞得宽松、有弹性一点。”

      2008年撰文探讨中国路径选择

      2008年,在中国改革开放三十周年之际,朱厚泽曾撰文《关于近现代中国路径选择的思考》,他提出,“我们回顾一下这二十多年,我国国民经济和社会生产力有了很大的发展。它是怎么发展起来的呢?简单一句话就叫:解除市场禁锢。”

      在该文中他从五个方面探讨了中国路径选择的逻辑展开,他说现代市场经济,“经历过二十世纪变革的现代市场经济制度,可能是好处较多、害处较少,效率较高、成本较低,刚性较弱、弹性较强,排他性较少、包容性较广,比较易于自我更新的一种社会经济制度,是迄今为止人类已经找到的有效组织社会经济生活的形式、制度、方法的基础。”

      谈到“民主法治国家”,他说:“民主法治的国家制度不是没有缺陷的制度,但是比较各种制度,它比较有弹性,抗冲击,易于进行更新、发展和完善。”

      对于“公民社会”,他的意见是:“社会的治理也要从专政、统治、管治、强制、限制的思路转变过来,实行企业自主、公民自治、国家和各种社会组织合作共治,否则是搞不下去的,我们在这个方面有非常痛苦的教训。”

      对于“科学技术”,他又说:“我们已经进到这样一个时代,要依靠科学、技术的创新来推动整个经济的发展。同时要在人跟自然的关系上求得一个和谐的结果。”

      最后他说“人文精神”,“人最根本的就是人的思维,发展就是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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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1楼

  • 吴之如发表于2010-05-11 18:54|

    [原创]一路走好——纪 念 厚 泽 老
    文章提交者:龚是非 加帖在 猫眼看人 【凯迪网络】 http://www.kdnet.net

    纪 念 厚 泽 老

        “三宽”部长朱厚泽先生9日仙逝,忍了一天,忍不住,决定写几行字。不为别的,为自己的良心。

        我与厚泽先生不熟,如他健在,当面见了,不一定能记起我是谁。但我还是想写这样的文字。因为,我把厚泽先生看作是一个时代的象征,是一种精神的象征。而目前,那个时代已渐行渐远,似乎已不顾而弃我而去;那样的精神,也同样消泯在喧嚣浮躁的盛世聒噪中。

        80年代中,我正读研,那时研究生少,在社会上较受青睐。在成都参加一次学术会议时,作家白桦先生发言,谈到当时有个□□部长,居然提倡“宽松”、“宽厚”、“宽容”。后来,这个部长很快就消失了。人们说,他是□□部有史以来的三“最”部长——能力最强,胆子最大,思想最解放。

         80年代末,我毕业进北京一所高校任教。那年初秋,学校召开大会,主席台上请来了不少大领导。校长主持会议,请一位小个子大领导第一个讲话。这位领导讲话有浓厚的四川口音(其实是贵州口音),咋一听,像极了邓大人的语气。慢吞吞,一个字一个字讲出来,却没有一点磕巴。他说:“同学们,鲁迅讲过,耽误别人的时间,无异于谋财害命。你们放心好了,我只讲五分钟……”末了,他抬手看了看表:“五分钟到了,我讲完了,谢谢诸位,我告辞了!”然后起身走下主席台,走出大礼堂。全校师生,以我所见过的最热烈的掌声,欢送他下台,掌声一直伴随他的背影消失。

        他消失得潇洒又突然,我刚到这所学校工作,不明就里,很有些茫然,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儿。我从来没见过这样大的官儿(正部级),也从未见过大官会以如此另类、如此潇洒的姿态作大会发言。

         以前见过的最大官,也就是省委副书记,但印象很不怎样。面对学生的质疑,那副书记面红耳赤、想咆哮又强忍住不能咆哮的窘态,被我们这些喜欢捣乱的学生嘲笑了差不多半个月。与矮个子大官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小一点的一个大官。他接着发言,语重心长,足足讲了两个小时(竟敢立即以己之身应验“谋财害命”说)。底下的师生,听得心浮气躁,加之刚经历过一场运动,野性犹存,于是乎拍椅子、跺脚……整个礼堂犹如闹市。大官眼看会场完全失控,只得祈求道:“同学们哪,我的话马上就要讲完啦,安静点,不要拍椅子啦!”

         事后一问,矮个子大官,就是当时的全总第一副主席、书记处第一书记、前□□部长朱厚泽。那次讲话后不久,年龄还没到点的他就真“下台”了。什么原因下台,上面也没个解释。此后,他蜗居在万寿路甲15号前院的一幢部长楼里,直到95年,我偶然的一次造访,才有幸得以面聆謦咳。

        95年造访厚泽老后,一直未能再去拜访。2004年,朋友杨支柱带我去河北,蹭孙大午先生的饭,才知道厚泽老、李锐老也去那里“蹭饭”。可惜他们前一日已经返回北京了,未能见面。据孙大午讲,厚泽老带去了一箱好酒。

         昨日从北海出差回京,上网一看,才知道厚泽老因鼻癌于9日去世。心里立即颤抖了一下。

        这些年,我一直想去拜访这位令我敬仰的老人。但又觉得既无深交,也担心打扰他。只在内心默默为他祝福。我侥幸地想,大凡他们那样胸襟的人,都会长寿,他们一定会看到令他们放心的那一天的到来。

        阅读他人纪念厚泽老的文章,知道厚泽先生曾说:许多年轻人把政改的希望寄托在他们那样的老人身上,其实,那样的希望是没有的。我明白厚泽先生说这话的理性和苦心,但听到这样的话,还是感觉太冷峻、太残酷了。生死本无常,但是,我内心深处还是希望厚泽先生这样的栋梁,活得越长久越好。他们存在一日,就给我们这些苦闷而绝望的人希望和温暖一日。

         95年初夏,我去他家,看见一幅胡耀邦的彩照挂在客厅正面,记得似乎厚泽老说就是他照的(还是他夫人照的?)。他说话随和、大气、幽默,对于自己的处境似乎不以为意。那时,盖茨刚刚写了一本书在大陆出版,是讲数字化信息技术对未来社会的影响的。我谈到这本书,厚泽老居然说,他也刚看过。原来,他经常去书店买书,去北图看书。中午就在北图吃快餐,下午收馆了才回家,乐此不疲。同去的一人,见厚泽先生谈锋甚健,家国大事,经他寥寥数语一点拨,就如梦方醒。于是半开玩笑说:“厚泽主席,我们觉得,您今后一定会担任更重要的职务。邓大人不也三起三落嘛!”厚泽先生有点自嘲而无奈地笑笑,眼神飘过一丝忧郁,说:“历史不会重复的,你们年轻,不懂得这个国家!”说完,用手指了指后院方向。

        这次见厚泽先生,还有一个插曲,充分凸显了他的机智与个性。

        我们正聊得畅快,先生家来了两位新客。客人进门,寒暄中得知,是厚泽先生以前任职农村政策研究中心的老同事推荐来的。他们先向先生大谈纪念红军长征60周年的意义,先生也颔首微笑,时不时点头。可话到后面,来者讲,希望厚泽先生以他曾担任过贵州省委书记的人脉,帮忙介绍几家贵州的企业,赞助他们摄制纪念红军长征的电视片。厚泽先生听到这里,沉默了片刻,便很真诚很热心地建议道:“哎呀,你们拍摄这样的片子,真的很好喔!你们不知道吧,贵州那个地方呀,穷得很喔,实在是太穷了。你们不知道,我可知道,真是太穷了喔!这样吧,你们好好去全国各地宣传摄制纪念红军长征60周年的片子,把沿海那些有钱的企业,多拉几家,越多越好,多拉些赞助,你们拍片子用不完的,就资助给红军长征路过贵州的那些穷地方,那你们真是做了大好事呢,贵州的老百姓一定会很感激你们喔!哎呀,你们不知道啊,贵州那地方穷啊!”厚泽先生说完这话,摇头叹气不止,仿佛整个人完全沉浸在回忆和感叹贵州的贫穷里。那两个人面面相觑,不知道如何应对,只得尴尬地告辞了。当时,我心里就笑出了声。

         厚泽先生把名利看得很淡,但是,想必他仍有很多遗憾。当年他给我的名片,正面汉字只有朱厚泽大名,但背面的英文却特意印着“前□□部长”、“中共第十二届中央委员会委员”等好几个官衔,这名片至今我还保存着。这说明,他还是眷恋能有机会为国家民族效力的权力的。可惜,之后他再也没能拉近甚至超过与那样的权力的距离。这个不怪他,造化弄人。

         厚泽先生是民族的栋梁,就像一朵含苞欲放的绝世鲜花,刚刚初露美丽,就被时代的风暴摧折、被历史的垃圾掩埋了。我们经常在浩叹:假如这个国家当年耀邦去世不那么早,假如……那我们的改革之路还会像今天这样举步维艰吗?我们喟叹历史作弄我们,我们遗憾真正的伟人总不得善终,我们更唏嘘耀邦那样的伟人不再。

         其实,伟人是有的,只是历史没有给他机会。厚泽先生,兼具耀邦的无私、革新、勇敢,与总理的机智、变通、稳健,他就是我们这个民族、这个时代非常需要的伟人。

         惜哉,黄钟毁弃,瓦釜雷鸣!

                                          龚是非,2010年5月11日星期二下午
    (后记:不知道今天上午是厚泽老出殡的时间,写下这篇文章后,才从网上知道。几年前的1月21日,我曾去富强胡同祭奠另一位优秀党员,而今天,我却错过了最后瞻仰厚泽老的机会,无限遗憾,顿时淹没了我的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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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厚泽老先生当年给的名片,现在留着当纪念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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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2楼

  • 又发现发表于2010-05-12 01:44|

    胡耀邦欣赏朱厚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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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3楼

  • 邝飚发表于2010-05-14 11:54|

    结果被和谐掉……

    唉!习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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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4楼

  • 吴之如发表于2010-05-14 17:59|

    作者: 邝飚(2010-05-14 11:54 )  # 4楼  
    本周应约为《南方周末》画了这个
    结果被和谐掉……

    唉!习惯了……




    吴之如感言:

    从前
    以“革命”的名义……

    当前
    以“和谐”的名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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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5楼

  • 吴之如发表于2010-05-15 11:08|

    朱厚泽:任期最短的中宣部长 曾提出三宽方针
    来源:新华网 2010年05月15日09:35我来说两句(0)复制链接大中小大中小大中小



      朱厚泽:“三宽部长”走了

      贵州改革的大胆举措和理论思考,以及中宣部任上“三宽政策”的提出,使得朱厚泽这位中共任期最短的中宣部长给历史留下了自己独特的魅力

      5月9日晨,手机短信送来朱厚泽家属发出的讣告:“朱厚泽因病医治无效,于2010年5月9日0时16分在北京辞世,享年80岁。根据其生前遗愿,丧事从简:不开追悼会,不举行遗体告别,遗体火化,骨灰送回家乡安葬。”

      随讣告还有一幅挽联:“国运民瘼终生相伴 仁心厚泽永留人间。”斯时,也只有拟挽联才能表达对逝者的敬仰、哀悼之意了:“灵心圆映三江月 笔阵横扫千人军。”

      此联,为李白、杜甫联句,为一书法家作品,一直印在我脑海。此时突然涌出,想来是激活了我对这位曾任中共贵州省委书记、中共中央原宣传部部长的老人长久的印象。

      因感念而记住朱厚泽这个名字

      对朱厚泽这个名字有印象,要追溯到1986年10月。

      此时,朱厚泽已就任中宣部部长一年有余,而如我这样在当年充满“振兴中华,从我做起”热情的学子,却不知道他。说来惭愧,但也不怪我们。自1976年以来,朱厚泽的前任们,张平化、胡耀邦、王任重、邓力群,在现当代历史上都是有故事的人,而朱厚泽有什么?即使报上宣布过对他的任命,也难以立时让学子们记住。到1986年10月,我是通过查找报纸记住了他的名字。

      我特意查找报纸找中宣部部长的名字,是因为心中怀着一份感念之情。那一年,我正准备研究生考试。10月中旬,研究生考试信息公布,考试科目居然少了“政治”科目。这可是我们社会主义考试制度“破题儿头一遭”——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一遭”。

      查找报纸,多少让我对这位没有“故事”的中宣部部长有所了解:

      朱厚泽,1931年1月出生于贵州织金书香门第,革命家庭。其父及姨母姨父等多位长辈,就学于著名教育家黄齐生先生任教的达德学院,他本人也是该校学生,后又就读于贵阳清华中学。1949年3月加入中共。后长期在贵州工作,从基层做起,一路向上,任贵州省委第一书记。1985年7月调任中共中央宣传部部长。是中共十二届候补中央委员、中央委员。

      此后,我一直关注着朱厚泽的行踪。知道他只当了一年多的中宣部部长——中共历史上任期最短的一位,后又任国务院农村发展研究中心副主任、中华全国总工会副主席。1989年至2000年,他的名字在报端几近消失了。

      仿佛是天意,2001年,我有机会和他面对面地坐在一个会议室。而此时,历史专业出身的我,随着对他在历史中所扮演的角色的认识,对他也从感念变为敬仰。但冲口而出的依然是当年的谜:“1986年,研究生入学为何免考政治科目?”

      他对我当年的感念多少有些惊讶。他不解谜底却讲起了当年的大势:1986年9月,中共十二届六中全会通过了由胡耀邦主持起草的《中共中央关于社会主义精神文明建设指导方针的决议》。决议变换此前“以共产主义思想为核心”建设社会主义精神文明的提法。 胡耀邦当年有四个解释:(一)共产主义思想的含义在不同的范畴中可作不同的解释,“共产主义思想为核心”的提法容易引起误解。什么叫共产主义?可以指高级阶段的“各尽所能,按需分配”,这是一个范畴;可以指科学共产主义思想,即马克思主义,这是另外一个范畴;可以指共产主义精神,大公无私,又是另外一个范畴;此外还可以指“劳动不讲定额,不计报酬”,那就是又一个范畴了。如此“共产主义思想为核心”的提法,不容易搞得很准确、很周密,实际上是讲不清楚。(二)共产主义思想作为全民范围精神文明建设的核心,同我们党的现行政策,特别是同对外开放、对内搞活的经济政策不适合,在实际工作中必然会产生许多纠缠不清的问题。(三)要求全国不同的阶层和人群都用共产主义思想对待精神文明,事实上办不到。在我们的思想政治工作中,容易助长许多错误倾向的发生。(四)这个提法使台湾和广大华侨、爱国人士难以理解,增加不必要的疑虑,对统一祖国更加不利。

      朱厚泽说到此处,我恍然大悟:当年政治科目的核心是“以共产主义思想为核心”,既然这个“核心”已经调整,政治科目考试题如何出?免考势所必然。

      荣任中宣部部长

      当然,相对于朱厚泽在中宣部部长任上的作为,免考政治科目只是一个极小的问题。此后,只要有机会,我总问他在中宣部那一段的情况。久而久之,与自己所了解的那段历史相结合,他在中宣部的作为也慢慢清晰起来。

      1985年7月,朱厚泽任中宣部长,接替邓力群;胡锦涛继任贵州省委书记。朱厚泽交接工作的方式有些特别,他陪胡锦涛到基层去,毕节、六盘水、黔西南、黔南等,一边走,一边看,一边听,一边议论。8月,接到中央的电话,才赶往北京任职。

      当年,朱厚泽在思想理论界并没有什么名气,何以会荣任中宣部长的职位?这是他在贵州思想解放、大胆改革所致。

      1982年,朱厚泽在担任贵阳市委书记时,用了半年时间,到市属一百多个工矿企业进行实地调查,主持制订了《贵阳市经济调整提纲》。该《提纲》实施第一年,使贵阳市当年的工业总产值比上一年增长了40%,财政收入增长了16%。第二年,任副省长,当年贵州省的工业总产值增长了18%,财政收入亦大幅度增长。

      这年年底,朱厚泽进入中央党校短训班学习。在题为《怎样培养新一代接班人》的毕业论文中,他提出三个观点:1.逐步培养年轻干部取代年迈干部;2.废除领导干部终身制;3.新的领导干部要真正懂得经济。在中共中央党校第四届哲学年会上,朱厚泽作为特邀代表作关于培养新一代领导干部的讲话,新华社的内参转载了讲话的主要观点,《理论动态》全文刊登。

      1984年,《人民日报》头版刊发消息:春节期间,朱厚泽到贵阳市郊走访农民。当时农民害怕政策变,养鸡专业户谭国均表露出忧虑。朱听后马上把谭国均夫妇和在场的贵阳市长、区长、村长拉在一起,合影留念:“立此存照,来支持大家走致富道路。”谭把此照作为“定心丸”高挂在墙上。

      大胆改革有政绩,对改革未来有理论思考,朱厚泽走进中央高层,已无悬念。

      “三宽部长”的“三宽”方针

      到中宣部半年多,在思想理论界,朱厚泽一直没有大的举措。包括既往一年一度的全国宣传会议,他也无意召开。胡耀邦让胡启立、王兆国给他带话:大胆一点,准备个报告提供书记处讨论,我们大家支持你。放手工作嘛!

      当年,中央政治局委员中分管意识形态工作的是胡乔木;而在中央书记处则是邓力群。“两个分管”下的中宣部长,朱厚泽有他的一套工作方式。首先,他力求敞开中宣部的大门,与思想理论界和文艺界的人交朋友。上任之初,发生了“刘晓庆风波”。刘晓庆未经通报跑到他的办公室,投诉她主演的影片《无情的情人》被扣压不能公映。朱厚泽第二天安排看片,提出处理意见。这事当年成为人们茶余饭后的美谈。

      其次是到地方各种会议上“东讲一点,西讲一点”,就是不开全国会议,不写报告。朱厚泽的举动,当年有两种解读:有人认为他在了解情况;有人认为他是以渗透的办法讲自己的观点——在下面讲什么不用向上报告。

      翻翻朱厚泽当年的讲话,他轻描淡写的“东讲一点,西讲一点”,既涉及到理论问题的思考,又涉及到他的施政方针。

      就理论问题而言,他对如何坚持“四项基本原则”有自己的认识。1986年1月3日,他在上海电影创作会议即席讲话中说:坚持四项基本原则,反自由化,这是一个政治概念,它并不直接等同于或者取代日常生活中的具体行为规范。文艺创作,具有强烈的个性特色,创作自由不仅是必要的,而且是符合文艺创作的发展规律的。四项基本原则是高层次的规范,讲的是政治方向、政治目标、政治道路。所以,我们要在战略上总体上坚持这个总体方针,又不能把这个总体上的战略方针,简单化地等同于日常生活中某个具体规范。

      他在参加胡耀邦主持起草的《关于社会主义精神文明建设指导方针的决议》时说:好多地方是用加强精神文明建设纠正经济改革。精神文明建设要促进全民族勇敢探索创新,把这作为出发点和落脚点。他还说:中宣部正在讨论对坚持四项基本原则怎么看的问题,认为应在战略上坚持,不应当作日常行为的具体规范和衡量科学文艺的具体尺度。

      对四项基本原则有这样的看法,在思想文化的具体施政方针上,朱厚泽逐渐形成了著名的“三宽”方针:宽松、宽容、宽厚。

      朱厚泽在一系列会上,多次讲“文艺要有一种比较和谐融洽的气氛,一种比较宽松的舆论环境,一种有利于艺术上不同风格流派的相互竞赛,有利于艺术上的探索创新,有利于在探索创新中的互相批评讨论的好空气。”“和谐的气氛”“协调的气氛”“宽松的环境”。

      “三宽政策”的提出,是在1986年7月文化部全国文化厅局长会议上。他在发言中说: “对于跟我们原来的想法不太一致的思想观点,是不是可以采取宽容一点的态度;对待有不同意见的同志,是不是可以宽厚一点;整个空气、环境是不是可以搞得宽松、有弹性一点。”最后形成了“宽松、宽容、宽厚”的“三宽”思想,他本人也被称为“三宽部长”。

      “三宽论”也是朱厚泽处理当年思想理论界争论的尺度。处理轰动一时的“马丁事件”时,替马丁(南京大学青年教师宋龙祥)解围;对于被视为有政治暗喻而打入冷宫的电影《黑炮事件》,他批准公映。

      1987年1月,胡耀邦辞去中共中央总书记职务。朱厚泽离开中宣部,时任《红旗》杂志副总编辑的王忍之接任。1月28日,邓力群到中宣部主持新老交接。邓力群介绍了王忍之。朱厚泽在简短的讲话中说:“我来中宣部一年,做了些工作,这些工作的是与非,由历史来评说吧!”

      如今,23年过去。2005年中共中央隆重纪念胡耀邦诞辰90周年。朱厚泽西归路上,自然更不必挂怀了! 文/徐庆全 中国新闻周刊 (来源:中国新闻周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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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6楼

  • 矫健发表于2010-05-15 11:52|

    朱厚泽如是说
      1999年,朱厚泽在《方法》杂志发表著名的《以社会为主义,为社会而主义》一文,指出:“20世纪的世界历史证明:靠单一的国有经济,不行。一切交给国家政府去包办,不行。社会主义者,以社会为主义,为社会而主义。不要把国家主义误认为社会主义,进而去崇拜那个国家主义。……这是一个全面的、普遍的回归社会时代。回归社会,就是社会的问题主要由社会自身去解决,也就是由各种类型和各个层次的社会群体自己去解决,而不是由国家包办。”
      2008年,中国出现了关于自由、人权等“普世价值观”的争论。朱厚泽的文章提到,“一些人站出来,要对普世价值观加以讨伐、加以批判。我们官方的最高学术研究机构的领导人,也在正式的院报上发话了,也在批普世价值。……为这件事,我们一些老同志一起议论过。大家的意见完全一致,在这个问题上,不能有丝毫让步,就是要旗帜鲜明!中国的改革开放已经30年了,从某种意义上讲,改革开放就是回归人类文明的共同大道!回归历史!回归常识!回归人类共同价值!想离开这个东西另搞一套,搞出来是什么结果,我们过去的历史已经完全证明了。”
      2009年3月,在纪念胡耀邦的一篇未刊稿中朱厚泽写道:“不搞政治体制改革、光搞经济体制不行。经济体制改革有两条路线,一个是富民的,一个是富官的。现在名义上是搞国家富强,实际是压榨老百姓。我们看得出来,确实是有两种不同的政策。应当承认,国家这些年来,经济确有发展,但一边是政府大量提取资金,政府行政费用大幅增长,同时产生大量腐败,另外一边老百姓应该得到的实惠没有得到,而且贫富差距在拉大。这不仅表现在政治体制改革不搞,而且在经济建设里边究竟是按什么路线搞?都很值得研究。事实上,不搞政治改革,经济改革势必走到邪路上去,本来想富民,结果富了当官的。权力没有制约,就要利用市场为自己捞好处嘛!”
      “历史是一面镜子。不要掩盖自己的过失。坦荡真诚地改正错误,终会有光明的前程。”
      “我们经常说,我们这个制度的优越性就是“可以集中力量办大事”,这句话是对的。但是,它同时也可以集中力量办错事,还可以集中力量办坏事。而这些错事、坏事谁也纠正不了。”
      “二十世纪高度集权的国家,想用人类理性设计的计划经济制度(实际上是行政命令经济制度)来替代原有的制度,反映到社会问题上,就是国家吃掉社会。作为人群聚集的社会,如果没有自身公民社会的发育,要支撑经济稳定持续的发展和文化持续的繁荣创新,要使整个国家机器能够比较稳定,都办不到。”
      “我们很长一段时间忽视人文精神的教育,只把知识当作一种功利来学,培养了一批手艺匠人,而且知识面非常窄,这是非常危险的。人最根本的就是人的思维,发展就是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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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7楼

  • 吴之如发表于2010-05-15 13:10|

    作者: 矫健(2010-05-15 11:52 )  # 7楼  
    “三宽部长”
    朱厚泽如是说
      1999年,朱厚泽在《方法》杂志发表著名的《以社会为主义,为社会而主义》一文,指出:“20世纪的世界历史证明:靠单一的国有经济,不行。一切交给国家政府去包办,不行。社会主义者,以社会为主义,为社会而主义。不要把国家主义误认为社会主义,进而去崇拜那个国家主义。……这是一个全面的、普遍的回归社会时代。回归社会,就是社会的问题主要由社会自身去解决,也就是由各种类型和各个层次的社会群体自己去解决,而不是由国家包办。”
      2008年,中国出现了关于自由、人权等“普世价值观”的争论。朱厚泽的文章提到,“一些人站出来,要对普世价值观加以讨伐、加以批判。我们官方的最高学术研究机构的领导人,也在正式的院报上发话了,也在批普世价值。……为这件事,我们一些老同志一起议论过。大家的意见完全一致,在这个问题上,不能有丝毫让步,就是要旗帜鲜明!中国的改革开放已经30年了,从某种意义上讲,改革开放就是回归人类文明的共同大道!回归历史!回归常识!回归人类共同价值!想离开这个东西另搞一套,搞出来是什么结果,我们过去的历史已经完全证明了。”
      2009年3月,在纪念胡耀邦的一篇未刊稿中朱厚泽写道:“不搞政治体制改革、光搞经济体制不行。经济体制改革有两条路线,一个是富民的,一个是富官的。现在名义上是搞国家富强,实际是压榨老百姓。我们看得出来,确实是有两种不同的政策。应当承认,国家这些年来,经济确有发展,但一边是政府大量提取资金,政府行政费用大幅增长,同时产生大量腐败,另外一边老百姓应该得到的实惠没有得到,而且贫富差距在拉大。这不仅表现在政治体制改革不搞,而且在经济建设里边究竟是按什么路线搞?都很值得研究。事实上,不搞政治改革,经济改革势必走到邪路上去,本来想富民,结果富了当官的。权力没有制约,就要利用市场为自己捞好处嘛!”
      “历史是一面镜子。不要掩盖自己的过失。坦荡真诚地改正错误,终会有光明的前程。”
      “我们经常说,我们这个制度的优越性就是“可以集中力量办大事”,这句话是对的。但是,它同时也可以集中力量办错事,还可以集中力量办坏事。而这些错事、坏事谁也纠正不了。”
      “二十世纪高度集权的国家,想用人类理性设计的计划经济制度(实际上是行政命令经济制度)来替代原有的制度,反映到社会问题上,就是国家吃掉社会。作为人群聚集的社会,如果没有自身公民社会的发育,要支撑经济稳定持续的发展和文化持续的繁荣创新,要使整个国家机器能够比较稳定,都办不到。”
      “我们很长一段时间忽视人文精神的教育,只把知识当作一种功利来学,培养了一批手艺匠人,而且知识面非常窄,这是非常危险的。人最根本的就是人的思维,发展就是自由。”


    吴之如感言:

    朱厚泽先生说得好:
    “中国的改革开放已经30年了,
    从某种意义上讲,
    改革开放就是回归人类文明的共同大道!
    回归历史!
    回归常识!
    回归人类共同价值!
    想离开这个东西另搞一套,
    搞出来是什么结果,
    我们过去的历史已经完全证明了。”

    我深信
    中国将坚持改革开放
    中国的未来
    将继续走向进步
    走向文明
    走向世界
    而决不会回过头去
    走向朝鲜
    走向封闭
    走向专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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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8楼

  • 布告发表于2010-05-16 00:52|

    对漫画帮而言,理论真的比画技更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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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9楼

  • 吴之如发表于2010-05-16 05:47|

    朱厚泽家简朴仅几十平 怕丢孩子面子未买低价车
    来源:新京报 2010年05月16日02:10我来说两句(0)复制链接大中小大中小大中小




      朱厚泽

      性别:男

      籍贯:贵州织金

      终年:80岁

      去世原因:病逝

      去世时间:2010年5月9日

      生前住址:北京市万寿路甲15号

      生平:1931年生于贵州织金;1985年3-7月任贵州省委书记;1985年7月任中共中央宣传部部长,在任一年零七个月;后历任国务院农村发展研究中心副主任、全国总工会副主席、书记处第一书记、党组副书记。

      亲友寄语

      君之品节垂青史,日月星辰扬清波。

      今日送君回故里,黔山贵岭更巍峨。

      ———故友牟广丰

      推天地于一物,横四海于寸心,超尘埃以贞观,何落落此胸襟。

      谢灵运的这首诗是朱老一生为人的写照。

      ———老部下郑仲兵

      “朱厚泽因病医治无效,于2010年5月9日0时16分在北京辞世,享年80岁。根据其生前遗愿,丧事从简,不开追悼会,不举行遗体告别,遗体火化,骨灰送回家乡安葬。对亲朋好友多年的关心和帮助谨致以衷心感谢!特此泣告。”

      5月9日,朱厚泽夫人熊振群率子女发短信讣告。

      虽只告知小部分亲友故旧,但11日当天就有300余人到场,以至于北京医院门口道路拥堵。

      “厚德接天,泽延及海”,一位故友这样悼念他。长者、仁者、睿者———更是勇者,这是很多熟知的人,对朱厚泽的评价。

      质朴厚泽

      晚年曾想买辆小排量QQ

      1985年7月,朱厚泽就任中共中央宣传部部长。时任中宣部理论局业务干部的郑仲兵记得他和朱厚泽的第一面。

      当时,未曾谋面,许多同志一起议论“新部长什么样?”

      “像烧锅炉的。”声称见过新部长的一位同事说。

      “很黑吗?”

      “黑倒不黑,就是没有派头,衣着土里土气的。”

      两天后,郑仲兵在办公大楼,遇见一位五十岁开外的陌生人,中等身材,穿一件半新不旧蓝布紧袖的工作服。

      也许因为当时锅炉工多穿这种工作服,他马上联想到同事们议论的“没有派头,土里土气”的新部长。联想没错,果然就是新来的部长。

      直至今日,朱厚泽的家,只有几十平米,布置极简单,没有豪华家具,沙发也有些发旧。

      上了年纪后,朱厚泽曾对女儿朱玫说,想买一辆小排量的QQ,可孩子们都觉得一个高官买这车很丢面子,朱厚泽不以为然,“不就是代步工具吗,我就在万寿路拉着你妈买买菜。”

      谦恭厚泽

      与孙子辈人都能成忘年交

      很多曾经的下属说,朱厚泽待人有三平:平等、平和、平实。几乎没见他训斥过什么人,提建议时他也是笑着的。

      那笑容很多人都记得,眉角微弯,抿着嘴,“好像看穿了你,不需要你说话,他什么都明白。”老部下郑仲兵说。

      在很多人看来,朱厚泽为人谦恭、善良、没有官架子,只要见上一面,孙子辈的人都可以和他成为忘年交。朱老去世后,青年作家韩寒也送来了花圈。

      电影制作人李宜娟也是贵州人,第一次去拜访朱老,朱老说:“你是贵州的孩子,要努力,为贵州争光。那时,李宜娟只有30岁,但朱老已年逾古稀。临别时,老人送她下楼,李宜娟走出很远,回头,老人还在向她挥手。

      朱玫记得,父亲病重期间,很多好友来探望,只要他能坐起来,必然起身,甚至要下地将客人送出病房。老人对故友郑仲兵说,“你见到熟人,叫他们不要来了,会耽误他们的时间。”

      护理小高曾短暂在老人床前照顾,每次吃饭前,老人都会问她“吃饭了没有。”老人病逝后,小高发来短信:接触过这么多人,从来没有遇见过那么明大理、尊重人、善良的老人,我万分敬重,只愿他老人家在天堂一切都好。

      “三宽”厚泽

      明确表示不能以言治罪

      1986年,在任中宣部部长期间,朱厚泽曾提出“宽松、宽容、宽厚”,即“三宽政策”。

      朱厚泽的“三宽”,出自他的文章《关于思想文化问题的几点思考》。他的原话是:“对于跟我们原来的想法不太一致的思想观点,是不是可以采取宽容一点的态度;对待有不同意见的同志是不是可以宽厚一点;整个空气、环境是不是可以搞得宽松、有弹性一点。完全刚性的东西是比较容易断裂的,它不能抗冲击。”(《人民日报》1986年8月11日第7版)

      当时对“三宽”政策,郑仲兵曾问朱厚泽,我们是否应去排除阻碍“三宽”的势力,朱厚泽说:“不,三宽就包含了对反对三宽的人的三宽。”朱厚泽曾明确地表示,三宽不应该有条件和底线,不能以言治罪。其间他还提到四不,“不扣帽子、不抓辫子、不装(档案)袋子,不打棒子。”

      女儿朱玫说,父亲在家也实行“三宽”,家中成员,只要有不同意见,不论长幼,都可以陈述、争辩。

      卸任中宣部部长之时,评价起这一年零七个月的工作,朱厚泽曾说,“我这一年多干得怎么样,让历史去评论吧。”

      “厚泽口才极好,是天生的演说家,三五句话就能把人感动得热泪盈眶。”学者吴思说,他曾向朱老请教演讲的方法,朱老说:要用最真实、最普通的话去与人交流,他经常与工人、农民聊天,了解别人心里最紧的那根弦———最关心、最在意的东西———轻轻那么一拨,就能触碰到别人心里最柔软的部分。

      友人们回忆,朱老说话没有废话,直击主题,在重大的问题上却有举重若轻的态度。朱玫说:“一群人讨论时,父亲不是个爱首先发言的人,他懂得说话的智慧,几句话就让人印象深刻。”

      多才厚泽

      75岁高龄网上开通博客

      很多熟人都知道一段趣事,朱厚泽在下放劳动期间,自学电子技术,买来小零件,亲手组装了一部黑白电视机:没有外壳,机身裸露。这是后来贵州省委大院的第一部电视机。年老闲赋在家,郑仲兵每次打电话,朱厚泽的子女总说,爸爸在修电灯、修热水器。他似乎很享受这修修补补的过程。

      朱厚泽晚年烟酒不沾,很少有人知道,他当年是怎么戒烟的。

      朱玫听父亲说,他在担任贵阳烟草公司经理、党委书记时,每天的任务就是品烟,一天要抽两包。后来父亲决定戒烟:把一条高档香烟摆在办公桌前,但只是给来访者抽,他在旁边看着,一条烟抽光了,父亲的烟也戒了。

      朱老喜欢唱歌,年逾古稀,老友相聚,他唱的《三套车》、《伏尔加船夫曲》,常被朋辈赞以专业水准。朱玫回忆,住院期间,有一天,朋友来探望,老人心情很好,朱玫说:“爸,唱首歌吧。”老人想了想,吩咐朱玫把病房的门关上,轻哼了一曲摩梭族的情歌。那是他在四川旅游时学到的。

      他还是个永不落伍的老人,上世纪90年代初,当电脑还是专业人员和大学生的时髦用品时,朱厚泽也开始了背电脑指令,存信息、找资料、看新闻、修照片均得心应手,甚至在家攒了个局域网。2005年11月,75岁高龄的朱厚泽开了博客,名字很低调,只是ZHZ三个大写字母。

      他在第一篇博文《向传统封闭空间告别》中写道:这是向传统封闭空间告别,进入网络空间的开始。这也是一个试验,是对生命活力的一次检验。是重返由以出生的那个自然家园前的最后飘泊与游玩。不会有太长的日月,我将获得永久的安眠!

      达观厚泽

      登数千米高山拍雪中牦牛

      晚年朱厚泽,最大的兴趣就是摄影。

      上世纪90年代初,郑仲兵曾和他先后到广东和海南考察,留给郑仲兵最突出的印象,就是他对摄影的痴迷。不论到什么地方,在什么场合,他总是“手不释机”。为了拍好一张照片,他忽而蹲下,忽而卧倒,甚至不顾在地方大小官员面前的“体面”。

      朱玫介绍,一次,已过古稀之年的父亲登上四川一座海拔数千米的高山,去拍雪中牦牛。他甚至一直等到日出,只为拍到被太阳光映红了的白雪。

      多年前,朱厚泽有一封给上海黔籍著名诗人黎焕颐的信,题为《山之骨》。在厚泽先生的讣告折页上写着的,也正是这篇“山之骨”。

      去年1月至7月,年近八旬的朱老做了三次手术,当时被医院诊断为口腔鳞癌。

      但这丝毫未让老人沉郁。今年1月,他随女儿先后去重庆和海南,在重庆,朱老度过80岁寿辰;在三亚,老人照常参加会议和活动,其间与龙永图高谈,精神矍铄。

      今年春节前,老人再次回京入院,医生说,他颈部有个小肿块,淋巴在转移。

      入院前,朱老还和家人一起赶往植物园,看了北京入冬最大的一场雪。

      直至病危,老人能言时,曾说,一年前小小的口腔溃疡,怎么会搞成这样?

      弥留之际,老人已口不能言,他在小板子上费力地写下四个字:“马上回家。”

      如今,老人快回家了,朱厚泽的亲友们准备把他的骨灰带回贵州织金,正商量着为他建座墓碑,碑文上刻下“山之骨”。在那,他能每天都看见家乡的山和水。

      本报记者 李天宇 实习生 邓雨露

      追思

      病榻旁的回忆

      ———痛悼朱厚泽同志

      “痛心!痛心!朱厚泽同志艰难地抖动着嘴唇,和我们进行着简单的对话”。这是我4月30日的一段日记。在场的还有高占祥同志、何方夫妇和两个年轻人。

      厚泽同志病危昏迷之际,他一睁眼,一张口,都那么吃力,我预先准备好的问候竟然完全忘了,只是语无伦次地说:“反正是很难受的……支持一下,肯定是很难受的……”

      占祥同志的谈话开了一个好头,他说:“您是一个开朗的人。您在我们心里头是一个人格高尚的人。当你面这么讲,不当你面也这么讲。”占祥同志的评价,同样代表我。

      说来也巧,我第一次和厚泽同志见面,占祥同志也在一起。那是1985年,在上海市委召开的“上海文化发展战略研讨会”上,朱部长代表中宣部,高副部长代表文化部,双双与会。在这之前,占祥同志请朱部长到文化部演讲,厚泽同志关于文化工作中的“宽松、宽厚、宽容”的三宽提法,就是在这次讲话中讲的。因为知道厚泽同志还要去武汉,所以会后,我向他提出一个请求:如果去武汉调研,可否和那里的《青年论坛》的编辑、社长座谈一下?了解大学生、青年知识分子、青年干部对改革的一些要求和意见。我好不容易想到这一话题,在他病榻旁一提,他立刻有了反应,抖动着双唇说:“搞文化发展战略,后来小青年们要找我。在东湖,我说把他们都请来一起聊天嘛!”

      当年论坛的作者、记者和工作人员现在不少人已成为经济学方面的专家、评论家、企业家、学术单位的负责人和自由职业者。宽则扩大团结面,人才辈出;窄则脱离群众,自己成为孤家寡人。“三宽”说的是文化工作,其实质何尝不是政治工作、团结工作、争取未来明天的工作。

      胡德平

      2010年5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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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10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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