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兴发发表于2009-10-14 12:49|

  逆沙驰漫漠     马帜飞猩红
                            ——郭述亚漫画艺术思想感读——
    郭述亚先生1931年生，中国美术家协会会员，中国美术家协会湖北分会漫画学会会长，长江日报高级美编。
    郭述亚先生的漫画理论文章，上世纪八十年代就已读过，印象极深。今一口气读完先生的惠书《漫画的艺术》，深感被一种“逆沙驰漫漠，马帜飞猩红”的宏然大气所袭击。郭述亚先生的漫画艺术思想集中体现在他这本文集里。艺术思想的宏然大气，体现在两个方面：一、从连环漫画起眼去剖析漫画的内在结构，从而阐述漫画的艺术特征；二、从漫画的结构探索中去开拓漫画的艺术审美品味。一盘珍馐，仍会有人说盐咸醋酸，贻笑大厨，我的感读，说不定又步了后贻。
   郭先生不足弱冠便穿起了共产党大学生的军装，在“解放区的天，是明朗的天”的歌声中扭起了革命的秧歌舞。随后，领革命的画笔受命重任，作为弱冠行礼。而立未到，“五七反右”时，却成了只隔一张纸就是敌人的人。人生沧桑，在他几十年后一首游广西石林时颇得感叹：“入睡便是梦，石林比梦玄，心从石鹏游，得道不胜寒”。（《访石林》）叹归叹，但郭先生对于弱冠行礼受命的那只画笔却始终擎在手里，执着另一种精神，且看他的豪言：“身轻不计山路弯，腾云驾雾之字攀；摘星一族皆大贪，切忌回首顾深渊。”（《登华山》）正是这种精神，使他的画笔不辱使命，从1963年起便与陈贻福合作，推出了长篇大部连环漫画《管得宽》。从而立之年画到退休，所得赞誉掌声，不仅声震中原荆楚，而且回响华夏南北。今重读《管得宽》，我仍然欣赏这部连环漫画所塑造的“管得宽”艺术形象。他是一个普通工人，又是有着工人阶级先进思想觉悟的退休老人，他扎根社会生活方方面面，走遍天下，以言传身教的方式，热情歌颂我们生活中的好人好事，好道德，好风尚；他豁达开朗，关心上公益事业，服务社会；他无私无畏，一身正气，不怕别人说管闲事，大力维护社会公共秩序；他敢于抵御腐败，批判愚昧落后，又能以理智、诙谐的性格，处理人际关系。目下，社会道德正在走向沙漠化，文艺形象正在向床上化、内衣化、土匪化、儿戏化、死人化屡起屡生的时候，“管得宽”这个艺术形象，尤显那么可亲可敬，那么珍贵。其实，“管得宽”这个艺术形象，既是当时众多可亲可敬的普通人优秀品质的写照，也有郭述亚先生品质的留影。“不胜寒”与“切忌回首顾深渊”的反差，使我对郭先生的艺术、人品由衷生敬。
不辱使命的笔，忠于人民的艺术事业，一生不仅创造优秀经典的艺术漫画，而且笔耕漫画艺术的理论。郭述亚先生不仅是当代有成就的漫画家，而且是当代屈指可数的漫画理论家中的卓越者。
    郭述亚漫画思想的创立，首先是对连环漫画的解剖。他的一篇《论连环漫画的特点与创作》，被多家刊物所转载，并收入多本论文集。今与同类文章比，很多艺术观点，仍无人可越其峰，仍不失为卓越。尤其以“结构与矛盾运动”、“喜剧性格与创作”的论述，很有自己独帜的优秀。这种独帜的优秀，不仅得于他有坚实而卓绝的艺术创作实践，又很是高于“经验之谈”。之所以高，他把自己坚实的经验与中外经典进行共融研究，进行逻辑思辩的提炼概括，升华成真正的理论。而这种理论的叙述，强有力的逻辑思辩力量，通透明了的分析，又文采彬彬，令人不得不由衷赞叹：精彩！例如他在论述“相似而不是”这一手法时，他这样写：“视觉的误会，是由于埋下了伏笔，设下疑阵，假假真真，虚虚实实，展开矛盾，激化矛盾，揭示人物性格，编导出喜怒哀乐，绮丽纷呈的场景。‘误会’的编织，是在过程中，丢出‘破绽’，露出蛛丝马迹，或‘贮乾坤于一壶’，直到矛盾假象突然破裂，猛地抖出‘包袱’，揭示‘谜底’，使紧张、愤怒、恐惧、悲啼骤然转化为轻松、得意、安适、喜庆------事物在特定条件下转向反面，使开头和结尾形成鲜明的情态对比。当然，也可以使情节来个三百六十度转折，爱转仇，仇复转为爱；喜转为悲，悲复归为喜；正确转化为荒谬，荒谬转化为正确------经过一个反复，使认识得以深化，性格得以突出。”何止是文笔的精彩！文笔下透出更加精彩的是理论的思辩。就连环漫画的整体艺术而言，此论的精彩，让我们对连环漫画的结构特点、喜剧效果的构成因素、哲学的原理、以及可表现的内容范围、所达的功能目的，全都有个逻辑化的浓缩体会。这代表了郭述亚论文的风格。如此文采与道见的深刻，在中国漫画理论叙述中，非常少见。
    《论连环漫画的特点与创作》，不仅仅是完成对连环漫画的解剖，这只是郭述亚漫画艺术思想的起始，通过这一精确扎实的解剖基础，更高地树建向着两个方向伸进：广论漫画的艺术特征，广论漫画的审美品味性。
     在论漫画艺术特征方面，主要是对漫画的艺术结构进行重点剖析，提出了漫画的艺术结构的虚拟性这个概念，与写实绘画的写实性结构相对应，从而反映了漫画的艺术特征。后来，他专门论述了《漫画的时空观念》，漫画的虚拟结构是依理念时空创造，使虚拟结构概念更有了理论质量。我之所以称他的论述独到，因为他把通常认为是创作“手法”的夸张、假借、变形等纳入了结构的虚拟性作体系性的论述。例如他论夸张时，同意鲁迅关于夸张是“廓大”的见解，但限定在形体的造型层面。他本人的见解则是更深一层，纳夸张入结构的虚拟性中。他说，漫画形面上的夸张是“写实”的“廓大”，虚拟结构上的极度夸张实为夸诞，艺术上的夸诞必须是出于情理的。“情理之中”的夸诞，尽管达到极度，也不失为真实的艺术。他举华君武的漫画《戒烟》讽刺戒烟人把烟斗甩出窗外，却从楼梯跑下去接住了。读画时人们会试想，只要跑楼梯的速度如闪电，烟斗是可以接住的。这种合逻辑的推理就叫“情理之中”，画出却是夸诞，事实上无人可以办到，但属“情理之中”，则不失艺术的真实。郭先生的理论，把夸张作如此层面划分，并深层于漫画的结构之中，比他人论夸张，的确高见，由此而把漫画艺术的特征区别于其它绘画，的确很富有说服力。又比如说他论假借，一般论“假借”为手法，当他把假借纳入结构的虚拟性作论时，道明了漫画很具独到的艺术特征，那就是凡属摹拟的绘画，都只能摹具体世界的东西，漫画却能写画观念里的意识。为什么漫画能写画观念形态里的意识，这就是结构上的假借，从具体世界里假借一个具体的东西来表现漫画家所要表达的意识。平日里我们见到从“手法”上去论“打比方”的文章并不鲜见，几多有如此以漫画艺术特征去论深度的？又如论变形，仍然有他郭先生的独特。一般说来，变形是形式层面上的技法，与结构特征无关。但郭先生把漫画的变形与“立体派”的变形进行比较后，得出结论说，“立体派”的变形不是漫画，漫画中的变形之所以是漫画，是因为漫画的变与不变，是由内容决定的。被否定的人物，让其丑态百出，被肯定的人物，根据美的形式规律，让其略带戏剧效果的滑稽，笑态可爱，可亲可赏。如此一论，便把本是形式层面的技法，与表述内容的虚拟性结构结合了起来，再一次突出了漫画艺术的特征。
    与单纯地谈“手法”ABC的理论家有所不同，郭述亚先生虽然也谈“法”，甚至多到“二十八法”，然而又是着眼于漫画的艺术结构，论述于艺术结构，集中体现在他的著作《漫画（结构）二十八法》里。它虽然收在选集中，却是一部独立的书。它挖掘了漫画艺术结构的丰富性。又以这种丰富的艺术结构论述，进一步论述漫画艺术特征。漫画艺术特征除结构的虚拟性，可以写意识形态外，郭述亚先生还进一步写道“漫画固然从属视觉艺术门类，但是又被视为介于文学与绘画之间的‘边缘’艺术。漫画于传统绘画的‘图谋不轨’在于它追求画境与语境的相辅相成，视觉形象与语言表达互补的旨趣。”至此，郭述亚先生便建立起了“结构派特征论”的理论体系。这种体系，显然区别并深于“幽默讽刺特征论”、“奇巧特征论”等等。

    艺术理论本来就不象数理化理论，数理化理论各属界别非常清楚，绝没有越界的交叉。艺术理论的界属交叉往往就是他们的特征。郭述亚先生的“二十八法”，恰恰就有结构与审美品味两栖界属的交叉的一些特点。《漫画（结构）二十八法》，相当一部分笔墨论述的又是界属漫画的审美品味。与其它艺术品种一样，漫画也是由艺术搭建起来的灿烂殿堂，也和其它艺术殿堂一样，是美的。漫画艺术美的品味到底是单调或是丰富？漫画的艺术审美品味到底有些什么？郭述亚先生的《漫画（结构）二十八法》，是迄今为止最为开创性地回答了这些问题的一部重要著作。在论及夸张这个条目时，从漫画的艺术结构特征行论，郭先生把它分为形的“廓大”和虚拟结构中的“夸诞”，颇具开创。从漫画的艺术审美行论，同样是卓绝的开创，且看其精彩：“在美学形态上，传统的神话或夸张，属浪漫主义美学范畴；现代神话式夸张，则属现代表现主义美学范畴。二者虽有相同处，却有性质区别。浪漫主义夸张是尊重生活原型的，它一般不破坏客体为原则，也就是‘廓大’而不变形的，画中的世界是人们熟悉的世界。现代表现主义的夸张，是根据主观对客观的认识和独特感受重新构思的世界，富有心理世界的特色，是心灵外化的幻想。”理论家把夸张放在美学范畴里进行了二次性分析，也对应了前面结构特征范畴里的二次性解剖，把众多理论家眼中的一个“手法”剖析得如此深入，层次条理如此分明，逻辑力量如此稳健，郭述亚先生的理论，委实令我叹服。
    把同一艺术概念放在不同的层面进行分析，既丰富了这些艺术层面的内容，又丰富了这些艺术概念的内涵。这样的探讨越是丰富，对漫画艺术层面的内容和艺术整体特征的发掘也就越深刻。悖谬，本是哲学辩证思维里的一“法”，《漫画（结构）二十八法》则把它引了进来。“漫画中，悖谬思维与审美意识的共生共存，他怪模怪样，一反常态，这是一种非形象的形象，一种没有面孔的面孔，人们领略这种艺术情趣时，情不自禁地陷入了以哲理为依托的思索中”。如此启首叙述之后，举出数件成功的漫画名作进行分析。于是理论家让我们信服地看出了悖谬在漫画艺术结构中的作用，“作品明显的不再是‘复制世界’而是作者通过对生活的观察，以哲学理念为参照，重新想出一个‘见怪不怪的世界’”。也让我们信服地看出悖谬在漫画艺术审美中有着哲理依托的奇趣。悖谬在漫画艺术的结构里增加了一“法”，在漫画艺术的审美里增加了一个“美的品味”。《漫画（结构）二十八法》从理论角度所作的工作，主要就是从这两方面进行了发掘。虽然是作理论发掘，其文风体势却是艺术随谈，旁征博引，左右逢源，不乏逻辑的力量，也有理趣散文的优美，各篇独立，非常可读。
     《漫画（结构）二十八法》其实也是“漫画审美二十八论”。这部著作的特点以理论上漫画结构特征的视觉解读漫画，所以在研究漫画的审美时，着重于漫画的审美品味探讨。“二十八法”也可以说是漫画审美品味的丰富论述。审美品味虽然也属美的形态范畴，因只仅是属于艺术美，所以，用“品味”比用“形态”更有其独特性，尤其是以漫画的结构论美，“品味”比“形态”的意识性更强，更符合我们对漫画的精神欣赏。形态美是可以直观的，漫画的结构美是意识性的，所以需要品味来感受。过去，人们对漫画的审美多留注在形态的看法，如夸张变形的狭隘范围，《漫画（结构）二十八法》则把我们对漫画的审美从结构美的意识上大大的丰富了，不是看，而是品。如果把“二十八法”中所论及的漫画审美内容作一个综合，从“美的关系”角度去考察，漫画中的美是要品，才能知其味的。滑稽中的幽默、荒诞中的微妙、幽默中的含蓄、喜剧中的悲剧、自嘲中的讽喻、愚钝中的精明、悖谬中的理寓、比喻中的影射、误会中的巧合、双关中的谐趣、人格化中的象征、朴拙中的老到、简明中的丰富、不协调中的稳定，以及画外有画、诗外有诗、言外有言、味外有味等等，漫画艺术有如此之多的审美品味，在其它绘画艺术形式里，决找不到第二个可以与漫画匹敌。正因为漫画艺术审美品味如此之丰富，又从艺术审美角度显示了漫画的艺术特征：漫画是用文字和绘画两种形式共同打造的艺术。
     《漫画（结构）二十八法》中所谓“二十八法”，并非法的定数，是言其丰富。当我们去审读它时，不应拘泥于在“二十八”这个数上，更要注意郭述亚先生漫画艺术思想的理论开创性：漫画艺术特征重在结构的丰富，漫画结构本身就是一种审美品味，正因为结构非定法，审美品味也非定味。郭述亚漫画艺术思想的中国开创，重大意义更在于向指了一个理论上更大的开创空间。例如，当我们认定；漫画是一位专以绘画语言作宣传的智慧诗人时，那么，漫画的文学结构，文学品味，诗歌品味，无比广阔的空间更需要理论家们去探索。再举一个例子，中华民族历代精英为民请命时，在与统治者的抗争中，在诗歌里积累了非常丰富而宝贵的经验：隐含曲藏，辩罪难捉。当我们的漫画与“四人帮”作斗争的时候，“四人帮”要捉辫子论罪，漫画家却非常机智，隐含曲藏，令“四人帮”头痛，却是辫罪难捉。隐含曲藏，既是漫画的结构，，也是漫画的审美品味。细读《漫画（结构）二十八法》，实可令我们举一反三，拓展我们的理论思维。

     我对郭述亚先生的总体评价，先生是杰出的漫画结构特征派理论家。也有人说先生是“审丑论”理论家。我以为这是从“审丑”字面来形貌了郭先生。“审丑”字面，“审”字的确可以是审视，判读，剖析，也可以引申为批判。事实上，郭先生在使用“审丑”这个词时，“审”字之所用也如上述。所以“审丑”内在结构实际内容，是注重对丑的批判，以批丑为美。其“丑”有时既指批判的对象，“丑”字假用而表现为批丑的艺术表现形式：相当于对称、协调=和谐、庄严而言的变形、夸张、怪诞、滑稽等等。郭述亚漫画艺术思想的总体根本所在，发掘了漫画结构的丰富，发掘了漫画审美品味的丰富。因此，以“审丑”形貌郭述亚先生的理论特征，是偏局于表面且片面，不妥与。
     中国战斗漫画一百年，后五十年又交叉着人民内部漫画，创作很丰富，对于丰富的创作进行理论总结却很薄弱。尤其是商品潮浪汹涛涌的时候，漫画多多走市场去了，漫画理论的探索几乎成了一块被荒弃的沙漠。然而，郭述亚先生明知“得道不胜寒”，却能凛然奔驰于这块大漠，以“结构特征派”理论的建树，尤其区别于“游戏玩家”们的言论，的确有如马帜一般的辉耀。郭述亚先生不仅是漫画创作家，漫画理论家，也是漫画组织活动家。荆楚之地是我国人民内部漫画开展得扎实且有成就又有历史的光荣之地，荆楚地区的多少漫画家都曾得到郭先生的抚携，然先生个人的沧桑与辛劳却以一句“且忌回首顾深渊”概然冲销。我的文章题目虽然不太象论理文题，却表现了我对先生的敬仰。郭述亚先生一生风范，可以诗颂：
            金甲失熏烟
            笔擎正列戎
            逆沙驰漫漠
            马帜飞猩红
                 罗兴发    2006、5、1、

【漫画网上，有网友呼吁，应该多一些理论见地之言。重读旧作，深感郭述亚先生的理论述著，大哉，独哉，深哉！故把旧文贴于网上。郭述亚先生的著作《漫画的艺术》2005年出版。钦慕者，可与郭先生联系。现在郭先生正在以他理论家的独特视角写一本中国漫画史，想毕一定好看。】

罗兴发发表于2009-10-14 13:11|

中国百年漫画，好理论不多，所以把郭述亚先生的理论介绍在网上。时至今日，郭先生的理论并未过时。与时具进的漫画，不能只是个“好玩儿”。

罗兴发发表于2009-10-14 15:09|

漫画受大众喜欢，并不知道漫画艺术好在什么地方，连很多漫画人也知之甚少。这与漫画评论极少有关，有一点也只是“作品赏析”，一块豆腐干，就那么几句语言，就那么一个面目。因为我们的漫画基础理论太薄弱，没有雄厚的基础理论，怎么能够深入展开分析呢？中国百年漫画，在漫画本体论上，好不容易有了个“漫画是画思想的艺术”本体论，这是迄今最完美的理论。但是，却遭到了搅棍，搅棍居然可以闹得天翻地覆，这很不正常。以中庸的眼光对理论执着与搅棍各打五十大板，也未必正确。郭述亚先生的理论，丰富了我们的漫画基础理论。

罗兴发发表于2009-10-15 12:25|

昨天，网上贴出一幅漫画，大意是一条狗狗追一个人跑，那人得了冠军。现在这幅漫画不见了。请一朋友再贴出来，我真想为他写篇文章。

放大镜发表于2009-10-15 12:44|

老罗，中午好！那幅画是我贴的，现在给网管删了，一定有原因的，我们还得遵重网管，要贴还得有曹生自己来。那图大家都看过了，印象是有的，你就先写文章吧，写得好相信大家会认可的。

李标况发表于2009-10-15 19:06|

罗先生的美文和雕塑很精彩，百读不厌。我远在东北祝福你，祝你身体健康，精神饱满。希望继续拜读你的精彩文章，相信一定受益匪浅。
   至于广州一小撮漫画无理取闹者，不要再搭理他们了。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
   在这里希望广州的一小撮坏人，不要到这个帖子上再横行霸道，漫画论坛需要和谐的环境。
                      远在东北的朋友----KC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