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兴发发表于2010-04-12 09:42|

理想主义的呼吁
                      ——评朱松青的漫画《规则》——
     广东美术学院朱松青教授的漫画《规则》，首先“公示”在中国新闻漫画网上，有征求意见与招引学术讨论的意味，赏赞者多。漫画的构图为：交通斑马线上，绿灯向斑马行道亮着，羊群安然地通过斑马线，一群大灰狼则自觉地被挡在斑马线外，虽然狼视眈眈，却又奈何不得，不敢越线一步。此漫画堪称极富思想性的艺术创作，很能激发思想的燃烧，乐为其评。
      大灰狼不吃小山羊了，而且被自觉地挡在了规则之上，眼睁睁地看着小山羊享受着自己的权利，而大灰狼却莫可侵犯，而且，这里并没有老虎警察。这是不是在写理想？如果要问，“帝国主义大灰狼”是不是这样了呢？当然不是。“黑恶势力大灰狼”是不是这样了呢？当然也不是。“人性之性恶大灰狼”是不是这样了呢？当然也不是。很显然，这是艺术家通过他的艺术创作所作的理想呼吁。
      我们得先研究一下，这是一个怎样的理想主义在呼吁。这里我们评谈的是艺术，政治上的理想主义暂时不谈，先谈谈文艺创作上的理想主义。
      二三十年前，中国文艺创作上有一个艺术创作原则叫“革命的现实主义与革命的浪漫主义相结合”。对这个艺术创作原则的解释虽然纷争很大，也有比较倾向的一致是：人民现实主义+人民理想主义。这种解释是不是被极左思维称做了机会主义，我们不必去管它，往人民上靠，能得人民的欢迎，难道不好么？但这二三十年，已不大被舆论媒体所讲了，讲的是“娱乐时代”和“消费时代 ”，文艺是娱乐和被消费的对象，还讲什么人民现实与人民理想干吗？我不知道朱松青教授在课堂上只是讲点技法呢，或者还讲点什么创作原则？人们普遍所知，“创作原则”这个词在某些讲台上讲来都已经非常陌生拗口了，更别说什么人民不人民，什么理想不理想！什么都可以抽象，什么都可以游戏，玩乐就是目的！色彩、形体、音符、字符，都是游戏的元素、工具而已。这是一部分人的所谓艺术观。我想，朱松青教授的艺术观和教学大略不会如此吧？本来，我已要求朱教授先写写他的这件艺术创作思考，他说他不写了，都写在了这件漫画作品里了。那么，根据朱教授《规则》这件作品所寓含的思想，我们至少可以这样说，客观反映上，这件作品的艺术创作原则前一半叫“弱势现实主义”，因为那群小山羊在大灰狼面前真是弱势啊！现在“弱势”这个词很流行，相对的词叫“强势”，这两个理论创新词，大略是用来排除队阶级论的。所以，“弱势现实主义”这个用语也不落笑话。因为，“人民现实主义”在精英文笔那里已觉太老套了。
      当然，朱教授肯定不会在课堂上讲“弱势现实主义”的，再一次强调，我讲的是《规则》客观上反映了“弱势现实主义”。那么，“弱势现实主义”真的就已经不被“大灰狼强势主义”所侵犯了吗？“大灰狼强势主义”就已经被规范住了吗？没有。所以，朱教授的漫画《规则》，由它自身在客观上反映出一个艺术创作原则：“弱势现实主义+弱势理想主义”。“弱势理想主义”好不好呢？小山羊得到安然，大灰狼被约束住了，谁敢说不好吗？除非他就是“大灰狼强势主义”！
      大灰狼被约束住的理想，肯定是《规则》这件作品的重要内容。所以，我们就得对大灰狼被艺术家用来寓指什么作一番分析。大灰狼寓指的空间肯定是很大的，我在这里就只着重讲一点了。大灰狼可不可以寓指“人性之性恶”？当然可以。
      这二三十年来，精英文笔自己对自己很是歌功颂德于人性得到了解放。“人性解放”是个泊来货，它就没有中国哲学之精细。中国哲学就要问：“人性”是善性？是恶性？一直问了几千年。对于这个“人性解放”，中国哲学就要问个：是善性解放？还是恶性解放？在资本主义政治那里，“人性解放”就没有这个善恶之问。美国大灰狼在阿富汗枪杀平民就象做游戏一样，的确是他们的“人性”得到了极大的解放。如果中国精英文笔要把美国大灰狼随意杀人的“人性解放”引进中国，真要让中国人民心惊肉跳。事实上，中国执政党还没把美国大灰狼的“人性解放”引进中国，只是精英文笔时常叫嚣于中国，便有了“血汗工厂”、“黑砖窖”、“毒奶粉”、“医生偷病人的肺”等等，这些显然是人性中的恶性大释放。人性中有恶性，中国先哲几千年前就注意到了，所以，不管是孔子、孟子、荀子都主张通过礼教来改变人的恶性，使凶心险心黑心变成良心。直到中国共产党的领袖人物刘少奇，在论共产党员的修养时，还在引用这一中国人自己的珍贵文化，共产党员也要讲“慎独”。“慎独”是中国先哲提倡的，在没人监督独处时，也能谨慎遵守礼法，独善自身，恶性去之，良心还有所坏吗？刘少奇用“慎独”来告诫共产党员要守党的纪录，那时的党风确实好。中国数千年里，尽管朝堂上血雨腥风，厮杀不断，但在朝野民间，老百姓始终口口声声于“良心”，所以中国数千年民风纯朴，中华民族数千年不散。当下的精英文笔很喜欢讲“普世”，那么，在普世世界中，美国大灰狼的恶性被约束住了吗？血汗工厂大灰狼的恶性被约束住了吗？黑恶势力大灰狼的恶性被约束住了吗？没有，都没有。所以我们说，朱松青教授的漫画艺术创作《规则》寓意了渴望对人性之性恶于以扼制的理想。
      人性之性恶能不能被扼制住？肯定能扼制得住！关于这个思想，中国的思想比资本主义政治那个“人性解放”先进了几千年，我们天天在呼吁“先进文化”，其实，老祖宗留给我们的这个文化，已先进了几千年了。刘少奇之所以要共产党员讲“慎独”，他就认识到祖宗文化很珍贵。刘少奇领导的地下斗争，他的部下个个都能“慎独”，提着自己的脑袋为人民的革命事业而能“慎独”，是怎样一种惊心动魄！是怎样一种伟大的人格修养！二三十年前的共产党人，为人民谋幸福而处处“慎独”，腐败变节分子的确非常之少。那一时期，不管是党心，民心都接续着中华民族的优秀，人性之性恶被扼制住，大家都讲善良，讲为人民服务，讲学习雷锋。朱松青教授是从那一时期过来的人，在他的漫画作品《规则》中，有没有对那一时期的社风民风重新的向往与渴望呢？在他的这件作品里，没有老虎警察，是失笔还是特意不要？二三十年前，就不是满街可见警察叔叔，警察叔叔也不是全身武装，都是和颜悦色的礼待他们的父母人民。
      教授先生在自己的作品里不要老虎警察，真是神来之笔。被寓意于人性之性恶的大灰狼在没有监督的情况下被约束住了，显然是寓旨人性之性恶可以被教化所约束，规则才可能被遵守。教化更胜于规则，法制的基础是教化，教化就是讲伦理，失去伦理的法制就是空中楼阁，法条便等于白纸。精英文笔去意识形态，把伦理都去掉了，恶性都作“个性解放”加以夸夸其谈，这倒好，轮到朱教授来画漫画，朱教授也是精英，那些精英文笔看了朱精英的漫画之后，不知是否想到自己要来一番反省？我在想，朱精英在画这幅漫画时，也许真有所如此之寄托！
      大师华君武说，“漫画是画思想的艺术”。很多“漫画人”加以抵制，我在阐述华老的这个漫画艺术的本体论时，遭到一些“漫画人”的谩骂，我不知道朱松青教授对他的学生讲不讲华君武老的这个漫画艺术本体论，但如论如何，朱教授这件漫画《规则》真是画了思想啊！好作品肯定还会另有别人来写评论，当然不会剽窃我的挖掘，他会自有角度，另行挖掘，《规则》所寓含的思想空间非常大，点燃思想的燃烧面的确也非常大。评价漫画艺术创作，作品的思想水平高不高，乃至于讲作品的艺术水平高不高，我以为首先就应该看这两点：寓意的思想空间与点燃思想的燃烧面。我之所以乐于评价朱教授这件作品，它就有令评论人发挥施展的空间。
      艺术性是来表现思想的，漫画尤其如此，也是漫画艺术长于其它造型艺术之独有的特征。接下来，我们就该顺理成章地来讨论《规则》的艺术性了。
      一谈到漫画的艺术性，很多人就太过地只想到了绘画性。其实，漫画的文学性更是决定漫画作品能否有深刻表达功能的关键，从艺术性角度讲，则是更决定漫画创作成功与否的关键。方成大师屡屡强调漫画要讲好故事，就是这个道理。《规则》显然就讲了一个好故事。教授先生想把他的作品创造成表现思想空间大、点燃思想燃烧面大的大器之作，而他讲了一个好故事 ，这个好故事便没有辜负他的目的，真的担当起了这个大器之大任。试想想，如果教授先生创作搞的是“元素组合法”、“东挖西窃剽窃组装法”、“攀龙附凤法”、“擦边钓点法”，能够担当起这个大器之大任吗？“元素组合法”、“东挖西窃剽窃组装法”都是属于“图解法”，这些都是不能担当大器之大任的。讲好故事 ，教授讲的是个童话，没用一个字来标笺现实，似是远着现实，却又无不让人想到现实。漫画创作真的要懂点文学知识，对寓意的文学手法要有所知之。一些“漫画人”胸无点墨，甚至不知诗词之咿呀，弄了几十年漫画，还是个图解，毫无深度，毫无大器，毫无趣味可言。这样的“漫画人”太多了，这样的漫画“创作”太滥了，弄得漫画的面目在世人面前象个瘪三，久而久之，世人对漫画的确失了好感，甚至危及到世人对漫画艺术这个艺种的思想深刻表现性、崇高性的信任与理解。朱松青教授这件艺术创作，在近年来的漫画创作不太尽世意的情况下，有所弥补。当然，也不希望看到一群“漫画人”又来一窝蜂地“擦边钓点”，应该学习他的求大器大任之创作态度，以及讲好故事的方法。
      朱教授专业教油画，他的这件漫画《规则》在造型使色上应用西法，但又趋于朴实，不故作卖弄于“巧夺天工”。就教授的象形写物能力而言，巧夺天工肯定是没问题的。他没这么作，就有一个对漫画艺术本体认识的问题。漫画毕竟是画思想的，思想与形体是一种辩证关系，“思胜形衰”才是本体之正道，“形胜思衰”就不是漫画艺术的本体了。至少，中国百年漫画所形成的中国作风已经形成了这样一个本体特征，就讲这样一个辩证法。至于今日的“漫画人”认为外国佬那种“形胜思无”，形体巧夺天工，“思”却是精神分裂的东东，叫先进漫画普世漫画，那只仅仅代表他们的“多元”认识，与中国自己民族风格漫画的哲学认识毫无相干。很多教授在中国提倡“多元化”，然而他们那些“多元”却甚少得到中国民众的欢迎，以至于法大教授张鸣都很感慨：“中国现在所有的教授加起来的声誉还不如一个韩寒。”这固然是一句调侃，也未必就一定是在赞扬韩寒，但感慨的另一面也在描述一个事实，当下而今教授因贩卖水货太多，水货大多又都是剽窃，教授这个头衔也就不太值钱了，人们宁肯故意捧场一个没有教授头衔的“小子”，以表示他们可以渺视那些水货教授。朱教授的油画科研作品我看过，不在此评价，但他的这件漫画创作《规则》，它的漫画本体内涵，那还是固守着我们中国漫画自己的哲学认识。我猜想，以上论述，可能包含了朱教授为什么不在形体上卖弄巧夺天工的原因。另一个旁证就是，我从来没看见过他追星西方那种形体巧夺天工的脑残儿漫画。中国这二三十年里，艺术界的教授追星西方的脑残，最先进的当然要数吴冠中老先生了。他那些挖祖宗祖坟的艺术改革水墨抽象，是典型的追逐西脑残儿。在西方用脑残儿来渗透、策反、颠覆中国传统文化时，吴冠中及其粉丝的艺术改革、艺术创新的确自吹自擂很先进，但民众却嗤之。在这种背景下来看朱松青教授的《规则》，无论是思想内容的表现，或是艺术形式的表现，能够固守中国自己的风格，固守中国自己的艺术哲学观念，就弥足珍贵了。
      把弥足珍贵重说一遍，文章就该结束了.
                                       罗兴发  2010.4.9